“這要是用來給老子修未央宮,那豈不是快的很!”劉邦咂著嘴,滿臉羨慕。
他天生就帶著一股市井的親和力,剛才已經跟工地的工頭搭上了話。
一口一個“老哥”,學著上次看周墨的樣子,幾個來回就把人家的工期、用料、工錢打聽得七七八八。
“老哥,你們這工錢咋算?”
“按天算,大工三百,小工二百,管飯?!?/p>
劉邦在心里迅速換算了一下,三百錢一天,一個月就是九千錢,一年……他掰著指頭算不明白了,只覺得這是一筆巨款。
“乖乖,這后世的工匠,比咱那會兒的九卿掙得都多!”他捅了捅身邊的劉秀。
劉秀不像劉邦那樣咋咋呼呼,他一直很安靜,但眼神卻異常明亮。
他看的不是熱鬧,是門道。
他注意到工人們的配合,誰負責和料,誰負責砌墻,誰負責扎鋼筋,井井有條,效率極高。
他還注意到墻上掛著的圖紙,上面畫滿了各種他看不懂的符號和線條。
“高祖,他們在按圖施工。”劉秀說。
“那圖紙,應是出自一位大匠之手,精密無比,所有工序,皆有法度可依。這才是其效率的根源?!?/p>
劉邦一愣,隨即大笑。
“不愧是讀書人,看得就是比老子細!走,咱再湊近點瞧瞧!”
說著,他就要越過安全線。
“哎,那老頭,干嘛呢!危險,退后!”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小伙子立刻跑過來喝止。
劉邦脖子一梗,皇帝的脾氣差點上來,“你敢吼老……”
劉秀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他,對著小伙子連連作揖。
“對不住,對不住,我這大爺年紀大了,好奇心重,我們這就退后?!?/p>
拉著劉邦退回安全距離,劉秀才低聲說。
“高祖,此地有此地的規矩,周先生說過,入鄉隨俗。”
劉邦哼哼了兩聲,氣也消了。
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只是習慣了發號施令。
他看著那個小伙子又跑回去忙碌的身影,眼神有些復雜。
一個普通的工匠,竟敢對自己呵斥。
而自己,竟無話可說。
這種感覺,比在咸陽宮里接受子嬰投降,還要來得奇妙。
這片土地上的規矩,似乎真的和他們那時,不一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