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宅的浴室,說好聽點是浴室,其實就是院子角落里用幾塊破木板和石棉瓦圍起來的。
兩平米不到的空間,連個正經花灑都沒有,只有一根從墻里伸出來的老式水管。
周墨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自己這一身破行頭,隨手把臟衣服連同口袋里的小玉環一股腦地扔在旁邊的小板凳上。
他閉著眼,頂著一腦袋的洗發水泡沫,哼著早就跑調跑到西伯利亞的歌,正搓得起勁……
突然,一股極致的寒意毫無征兆地籠罩了他。
不是水涼,是那種仿佛被猛獸盯上,從骨髓里冒出來的陰冷。
狹窄的空間里,一個高大、挺拔的身影,驟然憑空出現在他面前!
距離近得周墨幾乎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凜冽的殺氣!
周墨手上的動作一僵,下意識抬頭,幾滴混合著泡沫的溫熱水花,不偏不倚地濺到了那突然出現的人影臉上。
周墨茫然地睜開被泡沫刺痛的眼睛,視線模糊中,對上了一雙帶著無上的威嚴和冷酷的審視的眼睛。
“大膽狂徒!”
一聲低沉的怒吼,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。
那人影瞬間擺出戒備的防御姿態,聲音里裹挾著滔天的怒火。
“汝乃何人?此乃何處?”
周墨的腦子里嗡的一響,瞬間一片空白。
幾秒鐘的死寂后。
“啊——!”
一聲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農家小院。
“鬼啊!變態啊!私闖民宅啊!!!”
巨大的驚嚇讓他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間根根倒豎,腎上腺素瘋狂飆升。
出于人類最原始的本能,他一手閃電般地捂住自己的要害,另一只手猛地抓向放在一邊小板凳上的海綿寶寶浴巾。
手忙腳亂,腳底……一滑……
“完了……重開吧……”
周墨在失去平衡的瞬間,絕望地閉上了雙眼。
哧溜——
周墨以一個極其標準的滑鏟姿勢,精準無比地撞向了對面那個散發著恐怖殺氣的男人。
砰!
一身黑色繡金龍紋古裝,橫掃六合、威震千古的始皇帝。
就這么被結結實實地鏟、倒、了!
他重重地摔倒,后腦勺磕在堅硬的水泥墻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