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拉的手指收緊,木叉尖端戳進掌心:“那我們怎么辦?等他們來救我們?還是自己沖出去?”
“都不行。”艾琳看著三人,“他們不會來救我們。他們是來奪貨艙里的東西,不是救人。如果我們等到他們動手,只會被當成障礙清除。唯一的活路,是搶在他們之前拿到鑰匙,打開底層庫門,取走火藥。”
“可貨艙今天全天封鎖!”亞瑟提醒,“守衛加了雙崗,連送菜的人都不讓進。”
“那就等明天。”艾琳說,“明天午后,有一次例行貨物轉運。我們都被編入搬運隊。只要進入貨艙,就有機會撬鎖。”
老湯姆搖頭:“巡邏鈴比平時快了半拍,第三輪少了兩聲。他們在調節奏,打亂我們的監聽。”
“那就不用聽鈴。”艾琳從腰間抽出鐵片,翻轉過來,露出背面刻的一道淺痕,“我記下了昨天的完整周期。六個整點,三個半點,每輪間隔十七步。就算他們改節奏,我也能算出空檔。”
瑪拉盯著那道刻痕:“你要在搬運時動手?”
“不是我要動手。”艾琳收起鐵片,“是我們一起。亞瑟負責引開西側守衛,老湯姆在門口報時,瑪拉帶人守住通道出口。我會在搬第三趟銅錠時,借彎腰之機撬開底層鎖箱。”
“一旦失敗呢?”
“那就死在貨艙里。”艾琳直視她,“但至少是死在往外沖的路上,而不是跪著等別人決定我們的命。”
沒人說話。
遠處傳來一聲短哨,尖銳而急促。是守衛集結的信號。
艾琳站起身,拍掉褲腿上的灰。她沒有回頭看同伴的表情,只是將鐵片重新插回皮帶深處,確保刃口朝上。
“回去照常干活。”她說,“誰也不許多看貨艙一眼。等哨音再響,我們就去領任務。”
四人分開行動。艾琳走向鍋爐房取灰渣,途中經過洗衣棚。地上那灘血漬已被沖刷大半,只剩幾縷發絲纏在石縫里。她腳步未停,右手拇指輕輕摩挲劍柄纏布——那里多了一道新的劃痕,是昨夜訓練時留下的。她記得是誰握得太緊,也知道那人今天會被編進哪一組。
哨音再度響起,這次是長音兩聲,勞役集結。
艾琳趕到貨艙前坪時,已有二十多人列隊等候。守衛站在高臺,手里拿著名單冊。新來的副手站在旁邊,目光掃過人群。
她站在隊伍第三位,左手自然垂下,指尖觸到腰間的鐵片。陽光斜照在貨艙斑駁的木門上,鐵鏈垂落,鎖頭泛著冷光。
副手開始點名。
艾琳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念出。
她應了一聲,向前邁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