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家休息了一晚,緩解了錄綜藝的疲憊后,那扎才回到學校找輔導員銷假。她懷著一種久別重逢的輕松心情,推開熟悉的宿舍門——
然后,她就愣住了。
眼前的一幕,差點讓她以為自己開錯了門。
她的床鋪上,凌亂地堆放著不屬于她的衣物和包包;原本干凈的書桌,此刻也被各種化妝品、書本、零食侵占得滿滿當當,幾乎看不到原本的顏色。
有那么一瞬間,一股火氣直沖那扎的天靈蓋,她真想抓起這些東西直接扔出門外!但從小到大的教養和不愿惹事的性格,讓她硬生生壓下了這股沖動。她默默地走過去,開始一聲不吭地收拾起那些雜物。
也許是整理東西的聲音吵醒了尚在睡夢中的舍友,她們陸續醒來,看到站在床鋪前的那扎,臉上并沒有多少歡迎的神色。
一個名叫蔣思琪的舍友,陰陽怪氣地率先開口:“喲,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那扎回來了嘛?不好意思啊,我們以為你這學期都不回來了呢,所以借你的床鋪和書桌用用,你應該不會介意吧?”
這種帶著刺的冷嘲熱諷,那扎其實已經不再陌生。但剛從節目組里那種眾星捧月、工作人員呵護備至的狀態中抽離,猛地扎回這冰冷的現實,巨大的心理落差還是讓她心里像是被針扎了一下,細細密密地疼。
「那扎啊那扎,清醒一點!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你,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。這就是現實。」她深吸一口氣,在心里默默告誡自己,然后繼續埋頭收拾,沒有回應蔣思琪的刁難。
她拿起一個明顯不屬于她的名牌包,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:“這是誰的包?”
“我的包。”蔣思琪懶洋洋地回答,卻絲毫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,“你幫我放到我柜子里吧。”
那扎不想跟她起沖突,忍了。但她因為在外拍戲,沒在宿舍住幾天,根本不記得蔣思琪的柜子是哪一個。“哪個柜子是你的?”
“唉,就你柜子旁邊那個就是我的,這都記不住。”蔣思琪語氣不耐煩。
那扎走過去,打開她指的那個柜子,發現里面早已塞得滿滿當當,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。“你的柜子里已經放不下了。”
“你硬塞一下不就好嘍?使勁往里懟懟。”蔣思琪躺在床上,動都沒動。
泥人尚有三分土性。那扎終于有些忍不住了,她把包放在旁邊:“還是你自己來吧,我怕把你的包弄壞,賠不起。”
蔣思琪這才一臉“你真沒用”的表情,慢悠悠地走過來,一把從那扎手里搶過自己的包,嘴里還不依不饒:“切,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,真不知道哪家公司這么倒霉,找你去演戲。花瓶!”
“你!”那扎氣得渾身發抖,眼淚瞬間就在眼眶里匯聚,她死死咬著嘴唇,才沒讓眼淚掉下來。最終,她什么也沒說,猛地轉身,奪門而出。
當天下午,正在辦公室里跟劇本死磕的墨染,聽助理辛越玲匯報,說那扎就在辦公室外面,問他有沒有時間見一下。
墨染想都沒想:“快讓她進來!”
那扎一進門,墨染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臉上那兩條尚未干透的淚痕,以及那雙紅彤彤、像小兔子一樣的眼睛。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筆,眉頭皺起:“怎么了這是?誰欺負我們那扎了?怎么哭成這樣?”
這一問不要緊,就像是按下了那扎淚腺的總開關。所有的委屈、憤怒、無助瞬間爆發,她“哇”地一聲就撲進墨染懷里,開始放聲大哭,眼淚跟開閘的洪水似的,迅速浸濕了墨染昂貴的襯衫前襟。
墨染知道,這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。他只能輕輕地、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背,像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,任由她發泄情緒,等著這陣情緒風暴過去。
這一等,就是十幾分鐘。那扎的哭聲才漸漸從嚎啕大哭變成了小聲啜泣。
墨染這才抽了張紙巾,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眼淚,柔聲問:“好了好了,哭出來就好多了。現在跟哥哥說說,到底怎么回事?誰這么大膽子,敢欺負我家那扎?”
“墨染哥哥……我沒有招惹她們……我真的沒有……”那扎抽噎著,斷斷續續地把早上在宿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墨染聽完,心里立刻跟明鏡似的了。典型的嫉妒心作祟,校園霸凌的雛形。
他沒有立刻表態,而是捕捉到了一個細節:“你今天早上就和舍友發生矛盾了,為什么到現在才來找我?”他輕輕撫摸著那扎柔軟的長發,語氣帶著探究。
那扎低下頭,手指絞著衣角,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:“我……我知道墨染哥哥你忙,日理萬機……我不想用我自己的這點小事麻煩你……所以我一直猶豫要不要來找你……心里亂糟糟的,不知不覺間,就走到了這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