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陳勝華這么一提醒,謝家所有人的臉色由哀愁轉為喜悅。
黃桂蘭手里還拿著一把大勺子,笑盈盈道,“這小子,這次傷得倒是挺有意義的。”
陳勝華又道,“你們就當中銘中槍這事是好事,星月下午把電話打到師部,說是她會在昆城好好照顧中銘,讓你們別擔心。”
謝江附和道,“星月本就是大夫,有她照顧中銘,我們倒是放心,就是怕把星月累壞了。”
黃桂蘭也有些心疼,“讓星月一個人照顧中銘,確實怕她辛苦,在醫院吃不好住不好的。老謝,要不我坐火車去昆城,也好給星月搭把手。”
陳勝華勸道,“桂蘭,你可別去壞兩個小年輕的好事,這個時候正是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的時候。”
黃桂蘭恍然大悟,“對,瞧我這腦子,真是不開竅。”
這會兒,安安寧寧從灶房里跑出來,安安說道,“陳爺爺,中銘叔叔受傷了,會痛痛嗎?”
“放心,你中銘叔叔是外鐵血好男兒,從來不怕痛,他很快就能好。”
陳勝華心想,安安寧寧這兩個娃,估計很快就能改口叫謝中銘一聲爹了。
這謝家好事將近,陳勝華心中喜悅,就像是自己的兒子快找到兒媳婦了似的,但又想到自家嘉卉的個人問題還沒著落,心里又摻雜著某種酸澀,不過總歸是歡喜大于酸澀。
……
昆城軍區醫院。
喬星月去醫院的食堂打了一份紅苕粥和一份肉沫水蒸蛋回病房,因為謝中銘術后初期要以流食和半流食為主。
看到那碗紅苕粥,謝中銘腦海里不由地閃現出五年半年在茶店村喝了紅苕粥,和星月在一起的畫面。
那夜的慌亂和羞赧,此刻全隨著粥香涌上來。
喬星月見他左肩包著紗布,胳膊不太方便,端起粥,舀了一大勺,喂到他嘴邊,“你今晚喝粥吧,就著肉沫水蒸蛋,來。”
那濃濃的紅苕粥,除了粥米的清香以外,還有一股屬于紅苕的清甜味,陣陣撲面。
謝中銘難免耳根子一燙。
若是讓星月這么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,他沒辦法鎮定心神。
那只未受傷的左手,端過粥碗,感激道,“謝謝,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喬星月瞧著這男人耳根子一陣薄紅,該不會是看到紅苕粥,就想到五年多前,他倆滾床單的事吧。
別說是謝中銘一個面子薄的人耳朵紅了,喬星月這會兒聞著紅苕粥的清甜味,也難免會想到那樣的畫面。
她見謝只銘只顧著喝粥,鋁制的飯盒里,那香噴噴的肉沫蒸蛋他是一口也沒動,她拿勺子給他舀了一大勺,“別光喝粥,就著肉沫蒸蛋。”
然后把勺子遞給他,“你一只手能行嗎?要不還是我喂你?”
“不用了,你也趕緊吃吧,別餓著了。”謝中銘把裝粥的飯盒放到病床邊上的柜子上,一只手雖然不太方便,但也沒再麻煩喬星月。
喬星月給自己打了一盒飯,還有青椒炒土豆絲。
她扒著飯的時候,不經意間抬頭,瞧著謝中銘喝粥喝得快,動作卻一點也不粗魯。
他吞著粥湯時,下頜線條繃得干凈,沒有半分拖沓,喝到飯盒碗底,微微仰頭,喉結滾了兩下,把飯盒里的粥喝得干干凈凈。末了,放下鋁制的飯盒,眉眼間帶著軍人特有的爽利。
這個男人,不管啥時候瞧著他,他這張臉都是越瞧越剛毅帥氣的。
“星月,病房八點半熄燈,你也早點去招待所住下。明早不用來太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