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謝中銘獨自踩著二八大杠去了一趟火車站。
這大夏天的,集票廳人滿為患,整個大廳混合著臭汗味,腳丫子味,還有一些雞鴨屎味。
夏天坐火車是最遭罪的。
謝中銘有部隊的軍官證,排隊的時間比較短,他要了兩張后天去昆城的臥鋪票。
本來是準備明早就出發的,但是明早的票只有硬座票,硬座車廂魚龍混雜,那氣味簡直熏人。
他想讓喬同志這趟旅途少遭點罪,所以急不得,買了后天的。
回到謝家后,安安和寧寧正在堂屋里躺在涼席上睡午,旁邊擺著發條青蛙和玻璃彈珠,黃桂蘭正給兩個娃搖著扇子。
謝中銘去屋里拎了一臺風扇出來,插上電。
一股涼風吹來。
謝中銘對黃桂蘭說,“媽,吹風扇吧,搖著扇子胳膊疼。”
吹著涼風的黃桂蘭把手聽芭蕉扇放在涼席上,壓低了聲音問,“中銘,你倒是跟媽說句實話,你和星月發展到啥地步了?是星月告訴你她今天來月經的事嗎?”
要真是星月主動告訴的,說明這兩個人的關系已經不簡單了,至少星月不再排斥他家老四。
黃桂蘭笑得合不攏嘴。
謝中銘擦了擦安安寧寧額頭上冒著的細汗,“媽,我知道你想讓喬同志給你當兒媳婦。我向你保證,以后喬同志肯定是咱謝家的媳婦。”
“那胖丫的事咋辦,你還拖著離婚的事干啥,趕緊讓你陳叔批準你離婚呀。”
“媽,胖丫的事,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,你放心。”
有他這句話,黃桂蘭的心便放進了肚子里。
謝中銘從軍裝的衣兜里,掏出兩張火車票來,“媽,后天我要去一趟茶店村,喬同志也要去茶店村辦事,所以我倆坐一趟火車。”
“啥,星月去茶店村干啥?”
“她,以前在茶店村呆過,要去辦點事。”
“行,我在家好好照顧奶奶和安安寧寧,你把星月給我照顧好。路上多準備點吃的。”
“放心,我會照顧好喬同志的。”
她家老四從來不會照顧別的女同志,可是唯獨對星月無比上心,想著這一趟去茶店村,兩人能夠單獨相處,黃桂蘭只盼著兩人之間能擦出點火花來。
兩天后,喬星月和謝中銘一起上了去昆城的火車。
到了臥鋪車廂,喬星月才知道謝中銘買的是臥室,她不由數落了他一通,“就十個小時的車程,干啥還買臥鋪,多浪費錢?”
謝中銘沒有解釋。
只要能讓她這趟旅程舒適一些,被數落了也沒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