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松華今天帶來的人,全都是部隊里休假的兵,其中有一個女同志是和謝中銘從小在錦城一起長大的,后來和肖松華一起調到了昆城——陳嘉卉。
這個叫陳嘉卉的女同志,從小長在錦城,是錦城公認的一枝花。
謝中銘沒娶胖丫之前,很多人給他說親,其中說親對象就有陳嘉卉,當時謝中銘沒同意,說是要等晉升團長之后才考慮個人感情問題。
陳嘉卉也沒氣餒,說是要等他晉升團長,沒曾想他去茶店村遇到胖丫那檔子事,被迫娶了胖丫。
陳嘉卉痛苦難過了一段時間,但也認命,只希望謝中銘和胖丫在一起,能夠幸福。
今天她穿著洗得發白的淺藍色的確良襯衫,扎了兩根辮子,看樣子樸素得很。蘸著米糊在墻上勻勻抹平,動作麻利,額前碎發被汗水浸得貼在皮膚上,襯得眉眼愈發清亮,一笑時嘴角梨渦淺淺的,頓顯靈秀與鮮活。
她往街巷的紅磚墻上刷著米糊,時不時地瞧一眼和她隔得遠遠的謝中銘,見謝中銘領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,有些好奇。
這是誰的娃呀?長得跟洋娃娃一樣漂亮可愛。
刷著米糊的動作停下來,盯著可愛的娃娃,小聲問,“松華,那可愛的小女娃是謝團長的小侄女嗎?這幾年我一直沒回錦城,不會是他大哥二哥終于給謝家生了個女娃吧?”
謝家從老太太陳素英開始,就一直盼著家里能有個女娃,結果生的全是兒子。到了謝江和黃桂蘭這一代,又生了五個兒子。五個兒子里面的老大老二連生四胎,也全是男娃。
要謝家要是出一個女娃,肯定會被寵成掌上明珠。
“唉!”這時,肖松華嘆了一口氣。
陳嘉卉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,嘴角的淺淺梨渦也隨之消失,“松華哥,你嘆啥氣?”
硬漢肖松華,可是從不嘆氣的,也不知是咋了,惹得陳嘉卉胸口一緊,“那不會是謝團長的女兒吧?謝團長讓胖丫隨軍了?”
要是中銘哥真和胖丫生了個女兒,她也應該恭喜和祝福。
不管多難過,五年過去了,她也該放下了。
這時,肖松華把報紙貼在陳嘉卉刷過米糊的紅磚墻上,“你看看報紙。”
陳嘉卉才這才仔細瞧了一眼,“啥,胖丫幾年前給中銘哥生了兩個娃?但是都掉進昆城的護城河,被河水沖走了?”
這可是三個活生生的生命呀!
陳嘉卉胸口一沉。
如果沒有胖丫這檔子事,當年謝中銘雖是不同意和她處對象,但她如果堅持等他晉升到團長,說不定就有機會成為謝中銘的對象。
雖然陳嘉卉不喜歡胖丫,可那是三個活生生的生命,兩個娃又那么小,她更希望胖丫和娃好好活著。
肖松華見陳嘉卉發著呆,他這才又答了一句,“那個女娃是謝中銘家里保姆的女兒,保姆的另一個女兒有哮喘病,這次和謝師長一起過來照胸部CT。”
后面的話,陳嘉卉沒有聽清。
她腦海里是胖丫和胖丫的兩個娃掉進河里,被河水卷走的畫面——可憐的女人,可憐的娃,咋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著呢?
“嘉卉,謝中銘這次登報,要是再找不到胖丫和那兩個娃,他會向部隊打離婚報告。”
陳嘉卉還想著可憐的胖丫和兩個娃,沒聽清肖松華說了啥。
直到肖松華喊了她好幾聲,她才抽回神思,“松華,你剛剛說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