倫敦金融時報指數,同樣一片慘綠。
所有在“名單”上的家族,他們的核心資產,都在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,奔向深淵。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陸青山,正靠在座椅上,雙目緊閉,呼吸平穩,仿佛真的睡著了。
他似乎只是在回家的路上,順手踩死了一窩螞蟻。
一個多小時后,飛機平穩地降落在肯尼迪國際機場。
依舊是那個戒備森嚴的第七機庫。
但這一次,來時那份屬于美國軍人的,帶著傲慢和審視的姿態,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戴維斯上校和一眾地勤人員,遠遠地站著,看著陸青山一行人走下舷梯,眼神復雜,像是在看一群剛剛從外星戰場歸來的神魔。
沒有人上前搭話,沒有人敬禮。
他們只是沉默地,注視著這幾位“瘟神”登上了那輛早已等候的黑色薩博班,然后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。
車隊啟動,駛離機場,匯入紐約的夜色。
當圣雷莫公寓那扇熟悉的門被打開時,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撲面而來。
陸青軍正焦急地在大廳里來回踱步,像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老虎。
而大衛·科恩,則以一個極其標準的“葛優躺”姿勢,癱在沙發上,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,嘴里念念有詞。
“完了……老板一定是被他們灌了水泥,沉到日內瓦湖里喂魚了……我的人生走馬燈已經快進到第五遍了,為什么每一次的結局都是我們一起沉湖……”
“哥!”
陸青軍第一個看到了門口的陸青山,他猛地沖了過來,一把抓住陸青山的胳膊,上上下下地打量著,眼圈瞬間就紅了。
“你……你沒事吧?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?”
沙發上的大衛也一個激靈,從沙發上彈了起來,當他看清楚門口站著的,毫發無損的陸青山、葉寧、李俊杰和張倩如時,他那張寫滿了戲劇性表情的臉上,瞬間凝固了。
“老板?!”他發出一聲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,一個滑跪就沖了過來,抱住了陸青山的大腿,“我的上帝!您還活著!您竟然還活著!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!我連悼詞都給您寫好了,題目叫《一顆巨星的隕落,以及他英俊瀟灑的下屬如何繼承他的遺志,順便接收他的瑞士銀行賬戶》……”
陸青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,用腳尖碰了碰他。
“起來,別演了。去,給我訂一張最快飛往京城的機票。”
大衛的哭嚎戛然而止,他抬起那張掛著兩行清淚的臉,愣住了。“京城?老板,我們不繼續在紐約戰斗了嗎?aig那邊……”
“紐約的戰爭,已經結束了。”陸青山淡淡地說道。
他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那片象征著舊秩序的鋼鐵叢林,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溫情。
“我想我的老婆女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