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雖是救出了陳玉竹,卻把陳掌柜進一步推向了那條必死之路。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,讓他倍感壓抑。
有些事,不是想躲避就能躲開的,它總會主動找上門來,逼著你去面對。
“陳掌柜,我來帶玉竹小姐離開。”李逸的語氣里帶著難以掩飾的無奈。
陳掌柜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,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弛下來:
“小兄弟,能把玉竹救出去,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,你無需自責。你的人品和心性我信得過,日后玉竹就托付給你了……”
“爹!”
陳玉竹再也忍不住,淚水奪眶而出,聲音哽咽著,緊緊抓住父親的衣袖,不愿松開。
在李逸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,陳掌柜已經把其中的利害關系都告訴了女兒。
除了抓到那伙真正的劫匪,此事再無其他破解之法,他們唯一能選擇的,是一個人死還是兩個人一起死
陳玉竹雖于心不忍,卻也知道父親心意已決,不敢違背。臨走前,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給陳掌柜重重磕了三個響頭,額頭都磕出了紅印。
陳掌柜的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,輕輕抬了抬手:“去吧”
離開大牢的這段路,陳玉竹渾身虛浮,大腦一片空白,全靠李逸攙扶著才勉強走出來。
坐上馬車后,王金石在前面趕車,她無力地靠在李逸的肩膀上,淚水模糊了視線,止不住地往下淌。
“李大哥……我父親真的沒救了嗎?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,充滿了絕望。
李逸沒有選擇哄騙安慰,如實說道:“現在只看剩下的八天里,趙縣尉那邊能否有進展,若是能抓到那伙盜匪,陳掌柜自然能洗脫罪名。”
陳玉竹默默點頭,緩緩閉上雙眼。
連日來的擔驚受怕、食不下咽,再加上大牢里的陰冷潮濕,讓她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。馬車還沒到王記酒肆,她就靠在李逸的肩頭沉沉睡了過去。李逸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,只覺得一片滾燙,知道她這是發燒了。
“吁”
馬車穩穩停在酒肆后院,王金石掀開車簾,看到陳玉竹昏睡的模樣,好奇地問道:
“陳姑娘這是怎么了?”
“連日擔驚受怕,又染了風寒,有些發熱。”李逸輕嘆一聲,語氣里滿是同情。
“嗨,真是個苦命的姑娘啊。”王金石嘆了口氣:“我帶你們去藥鋪吧,生病可是耽誤不得。”
李逸搖了搖頭:“麻煩王大哥給我們安排一間房間,讓陳姑娘先歇著,我一個人去藥鋪抓藥就好。”
“也好!你跟我來!”
王金石點頭應下,在前面帶路,李逸小心翼翼地將陳玉竹抱起,跟在他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