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陳莫剛才成功地解決了張叔的問題,但是梁寶怡并不滿意,她其實早就準備好了測試,從隨身平板調出一份復雜的病例資料。
“這是我一位校友在海外醫院遇到的疑難病例,多方會診未能確診,我想聽聽陳醫生的高見。”
她將平板推向陳莫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病歷、影像圖和實驗室數據。
病例描述:一位45歲男性,突發劇烈胸痛、呼吸困難入院,影像顯示有輕微肺水腫和心包積液,但冠脈造影排除心梗,心肌酶譜僅輕度升高。伴有間歇性高熱和詭異的皮疹。
血常規提示白細胞異常增高,但分類異常。多種抗生素及常規支持治療無效,病情持續惡化。
梁寶怡身后的一位家庭醫生推了推眼鏡,補充道:“這是非常棘手的病例,梅奧和克利夫蘭的專家線上會診,傾向于是某種罕見的血管炎或感染性疾病,但無法確定病原體或自身免疫靶點。”
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陳莫身上。
這不是梁老的病,卻是一個極高難度的“考題”。
答不上來,或者答案平庸,那他這個“神醫”的成色便值得懷疑,恐怕連見到梁老的機會都會渺茫。
如果說剛才是道中醫的題目,那么現在則是一道西醫的題目,考察了陳莫更全面的醫學能力。
陳莫面無表情地接過平板,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那些復雜的影像和數據流,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,仿佛不是在看,而是在掃描錄入。大約一分鐘后,他放下了平板。
“怎么樣,陳醫生?有什么想法嗎?”梁寶怡追問,心里已預設了他會支吾其詞或要求更多信息的反應。
陳莫抬起頭,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作為神乎其技級別的醫生,這種雕蟲小技根本瞞不了他。
“你們的方向錯了。這不是簡單的血管炎或感染。”
他語出驚人,隨即手指在平板上一劃,精準地調出那張被眾多專家標記為“非特異性改變”的心臟超聲動態圖,并將其中的一幀放大。
“看這里,二尖瓣瓣葉的細微顫動頻率,與心臟整體搏動周期存在極其微小的、毫秒級的延遲和不協調。這不是心臟本身的問題。”
他又調出那份被歸類為“污染可能”的異常血常規報告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參數——“嗜酸性粒細胞胞漿內可見細微空泡”。
“還有這個,不是污染。結合患者有野生動物接觸史,高熱和皮疹的特性……答案很簡單。”
這一點病歷中未提及,是陳莫根據其他指標推斷的,陳莫猜測,這一點應該也是梁寶怡考究自己的點。
陳莫看向梁寶怡,一字一句地說:“是旋毛蟲病累及心臟及中樞神經系統。
寄生蟲幼蟲隨血循環侵入心肌和神經組織,引發劇烈的局部炎癥反應和超敏反應,導致了這一系列看似矛盾的癥狀。
你們用的抗生素無效,常規抗寄生蟲藥物難以穿透血腦屏障和心肌屏障達到有效濃度,且需要非常精準的用藥劑量和輔助治療方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