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正是劉夢琪。她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毫無血色,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一絲乞求的光。
李嫣然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,連忙上前扶住她:“這位小姐,你別著急,慢慢說,哪里不舒服?”
劉夢琪的目光越過李嫣然,死死地鎖定在洛星辰身上,仿佛他是她唯一的希望。她喘著粗氣,聲音顫抖地問道:“洛神醫……我……我病了,病得很重。我聽說您醫術通天,連絕癥都能治好。您一定有辦法的,對不對?”
洛星辰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身上,淡淡地開口:“坐下說吧。哪里不舒服?”
劉夢琪被李嫣然扶著坐到椅子上,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她深吸一口氣,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才說出那句話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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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心……我的心病了。這里,”她指著自己的胸口,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,“這里好痛,像被蟲子一點一點地啃噬,每天都痛,痛得我睡不著覺,吃不下飯。我覺得……我覺得我就要死了。洛神醫,你有沒有藥?有沒有一種藥,可以治療心病?”
她的聲音充滿了哀求,每一個字都浸透了無盡的痛苦。
洛星辰靜靜地看著她,眼神中沒有同情,也沒有憐憫,只有一種洞悉世事的淡然。他沉默了片刻,才緩緩搖頭。
“沒有。”
兩個字,輕飄飄的,卻像兩座大山,瞬間壓垮了劉夢琪心中最后一絲希望。
她的眼淚決堤而出,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:“沒有?怎么會沒有?你不是神醫嗎?為什么會沒有藥?!”
“世間萬物,皆有其藥。唯獨心病,藥石無醫。”洛星辰的聲音平靜而悠遠,“心病還須心藥醫。解鈴還須系鈴人。你的病,根源不在于身,而在于心。我能治愈你的身體,卻無法替你解開你的心結。”
劉夢琪呆住了,她喃喃自語:“心結……解鈴還須系鈴人……”
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“系鈴人”是誰?可是,那個系鈴人,親手為她系上了這個死結,又怎么會愿意為她解開?他只會將繩索越收越緊,直到她徹底窒息。
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,李嫣然于心不忍。她對洛星辰行了一禮:“先生,我帶這位小姐去偏廳休息一下吧。”
洛星辰微微頷首,算是默許了。
李嫣然將劉夢琪扶到一旁的偏廳,為她倒了一杯溫熱的安神茶。茶香裊裊,似乎有安撫人心的作用。
“小姐,你別太難過了。先生他……他說的是實話。”李嫣然輕聲安慰道。
劉夢琪捧著溫熱的茶杯,手卻依舊冰涼。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,看著眼前這個容貌絕美、氣質出塵的女子,心中涌起一股傾訴的欲望。或許,只有同為女人,才能理解她的痛苦。
“我……我能和你說說嗎?”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。
李嫣然溫柔地點了點頭:“當然可以,你說吧,我聽著。”
于是,劉夢琪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,將這一個月來積壓在心底的所有痛苦、委屈、不甘和絕望,全都傾瀉而出。
她從外婆去世,自己無依無靠,被凌云收留開始說起。說到她如何從恐懼到依賴,將凌云視為自己唯一的依靠。然后,她又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語氣,講述了趙靈兒的出現,講述了凌云那句“她是我前世的道侶”,以及那句讓她世界崩塌的“從今以后,你們情同姐妹,都是我的愛人”。
“情同姐妹……呵呵……”劉夢琪自嘲地笑了,笑聲比哭聲還要悲涼,“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。他只是想坐享齊人之福,卻用這種話來粉飾他的自私和無情。我反抗過,可是沒有用。他告訴我,如果我不能接受,他也不會強求,但他問我,‘你又能去往何處?’”
說到這里,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,捂著臉痛哭起來:“我能去哪里?我什么都沒有了……我只能答應。我以為,只要我乖乖聽話,他至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我。可是我錯了,大錯特錯!他現在的心里,只有那個趙靈兒!他可以陪她逛街,陪她吃飯,陪她看電影,卻連回家吃一頓我親手做的飯的時間都沒有!我每天守著那個空蕩蕩的房子,像個傻子一樣等他回來……我覺得自己活得就像一個行尸走肉,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……”
李嫣然靜靜地聽著,清麗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嘆息和復雜的情緒。作為一名修真者,她對凡俗間的情愛之事本已看淡了許多。但作為一個女人,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劉夢琪話語中那深入骨髓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