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軒帶著助理入住酒店時,天色已經偏晚了。窗外是十二月臺北特有的冷意,街燈在濕潤的空氣里拉出微微的光暈。
兩人各自刷了房卡進了房,當然是“各住各的”——這是王軒的一條行事原則:助理若沒有在工作上證明自己,太過隱私的事就不能參與了。說白了,王軒又不是人形播種機,見到漂亮的就會上。
娛樂圈里漂亮的花瓶多得很,王軒對“顏值即資源”并不感冒,除非你上輩子就是明星,那王軒還是可以接觸接觸的,畢竟上輩子的名人會給王軒加攻速。
把行李往床上一丟,王軒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。臺北的夜像一張溫柔但不肯妥協的臉,城市燈海與不遠處淡水河的輪廓在玻璃里重疊成不真實的拼貼。
短暫的飛機餐、漫長的宣發安排。酒店的熱水淋浴,將疲憊稀釋成可控的影子。今晚的逛夜市安排會成為今天最好的放松。
原本以為接待會是公司安排的常規工作人員來帶王軒逛一圈,誰料到走進酒店大堂的,是孫燕子本人。
她穿得很隨性,一頂帽子、一件簡單羽絨服,但那種被聲音塑造出的氣質,仍然很難被樹葉般的外衣完全掩住。
王軒愣了一下,笑著站起身去打招呼——心里有種不可言說的輕微悸動,畢竟上一世他真的是孫燕子的歌迷。
自從2000年在臺灣出道以來,短短幾年里憑幾首主打曲目在華語圈建立了扎實的影響力。到2002年,她的現場與專輯都很受關注,《themoment》及其中的主打曲《遇見》是今年音樂圈的重要事件之一,年內她在臺北、香江等地辦過演出。
按照道理今年孫燕子是非常忙的,不僅要宣傳專輯,還有全球巡回演出的舉辦,這會兒她應該忙的不可開交,時刻為演出準備。
說來也是很神奇,孫燕子出道兩年就是一線女歌手了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王軒一樣是穿越者呢。
周建輝安排她來接王軒,并非什么攛掇或別有用心——純粹是想孫燕子能和王軒結識。若能在私人層面建立朋友關系就更好了,說不定日后能有合作的火花。
王軒到并不覺得周建輝有多刻意,反而對這個安排樂見其成:音樂人的世界里,真正的緣分有時候就藏在一碗夜市小吃、一段共同的回憶里。
臺北夜市在十二月的夜色下依舊轟轟烈烈。攤販的燈箱與人群的呼聲織成一片熱鬧的布,烤魷魚、鹽酥雞、珍珠奶茶的氣味被冷風帶散又被路人吸回。
孫燕子帶著王軒穿過人群,俏皮地遞過一串剛烤好的香腸。王軒咬了一口,的確是好吃的,但并沒有驚為天人的感覺——他上輩子走過的城市、吃過的東西太多,臺北小吃對他來說更多是“熟悉的味道”。
不過他并不在意,畢竟今天的重點不是食物本身,而是跟對面這位歌聲有關的人的對話與共處。
兩人邊走邊聊,話題從創作靈感聊到巡演安排,從市場運作聊到音樂里的那些小癖好。
孫燕子說起年中的演出與專輯宣發的小插曲,語氣里既疲憊又帶著滿足;臺上的光鮮背后,有太多重復的練習和對細節的追求。王軒靜靜傾聽,偶爾插一句自己的見解。
對他來說,這種近距離交流陌生而親切:上一世他只能在黑膠里和電臺里聽到這些歌,如今卻能面對面談到創作背后的瑣碎,這比任何掌聲都更讓人著迷。。
行走中,孫燕姿問王軒寫歌的靈感來源。王軒的回答很直白:有時是一個場景,有時是路人一句順口的話,更常是夜深人靜時腦海里突然冒出的某個旋律。
當然這些都是王軒編的,總不能讓王軒直接說抄的吧,就算說實話了,孫燕子也不會信啊。畢竟抄也得有個來源。
說來王軒最喜歡孫燕子的是她那首《沒招了》,哦不對,是《開始懂了》。
兩人互相交換了幾段創作時的小技巧——她習慣在巡演間隙用錄音筆記錄一些即興的嗓音,王軒則喜歡把旋律先哼出來再用琴把節奏定型。
聽著她說話,王軒腦里有種奇異的錯落感:那一刻她像極了那些年他在電臺里聽到的聲音,但又是活生生站在他身邊的、會笑會說話的真實人。
走到夜市盡頭時,有一個街頭藝人在彈吉他,簡單的伴奏里帶著一點淡淡的憂傷。孫燕子停下腳步,側耳聽了幾句,跟著輕聲哼起來。
她的嗓音穿過人群,像是一層薄薄的光,把周圍的噪音襯得更清晰。王軒站在旁邊,忽然覺得這比任何排場更真實:一個歌者、一個聽者、一個夜晚,三者之間的溫度被燈光溫柔記錄。
散場前,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。孫燕子笑著說“有機會合作吧”,王軒把號碼存下,心里像是翻開了某個小小的抽屜。
這個時期大陸是可以直接和臺灣人民通電話的,就是有點貴,6-10元一分鐘。通話一小時基本上一個月就得白干。
回到酒店房間,王軒站在窗前看著臺北的夜色,他在心里把今晚斟酌成一段可以回味的樣本:臺北的小吃很日常,但這晚的交談、那張號碼、以及與一個曾陪伴自己青春歲月的歌聲并肩,這些才是真正值得收藏的東西。
也許將來某個工作室里,他們會把這晚的對話化作一句歌詞,或者一段和聲,成為另一首歌的起點;或者更現實一些,這次認識會在未來某張專輯或巡演的名單里留下共同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