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呼吸一口氣,喜憂參半。
喜的是,夫子并沒有說出這只狼毫筆的來歷,那就意味著自己的身份還未被揭穿;
憂的是,若是見到了夫子,要如何說服他幫自己圓這個謊呢?
“主子,您的手……”松煙察覺到顧于景捂著手,連忙上前查看。
淳靜姝看著顧于景臉色泛白,讓松煙將他扶到問診堂,給他探了額溫,施了一次針。
“顧大人昨夜受了風寒,寒氣入體,影響到手,不過經過我方才的施針,已經沒有無礙了,回去繼續服用三日的湯藥便可痊愈。”
淳靜姝說這話的時候,想到了昨夜。
顧于景雖然不知當時他是出于何種心理給自己撐傘,但他是因為自己淋雨,才受了風寒。
她從藥房里撿了一支人參與兩盒藥膏作為謝禮,交到了松煙手上。
醫館還有其他患者,淳靜姝交代松煙給顧于景煎藥后,便給其他人看診了。
顧于景坐在小塌上,似瞇眼小憩。
來回奔走下來,淳靜姝額頭起了細細的汗珠。
“淳大夫,你都滿頭大汗了,要不先解開一顆衣扣透透氣?或者將絲巾取下?”鄰居花大娘前來看診,好心道。
淳靜姝下意識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絲巾,似無意中瞥了顧于景一眼,“沒有關系,我擦擦汗便好。”
她本無佩戴絲巾的習慣,可是今日從客棧回來后,她對著銅鏡綰發時,發現了自己脖子上有一抹醒目的大紅印。
那是顧于景昨夜留下的。
他在親熱時,喜歡發狠在人身上留下痕跡,六年前,他與自己春風一度,身上留下的痕跡足足隔了半個月才消退,心上的痕跡隔了六年才慢慢淡化;
而昨夜不過是蜻蜓點水,脖子也依舊被他留了印子。
她不想,不敢也不能示于人前,只能用絲巾包住。
可,按照約定的日子,淳啟哲應該還有幾日就會回來,這道紅痕要在他回來之前消失才好。
雖然,今日一早她已經用上好的藥膏涂抹過,也不能確保那紅印能按時消退。
這樣想著,花大娘看診結束后,她便來到藥堂對著銅鏡再抹了一層藥膏。
她太過于專注,完全沒有留意到走進來的顧于景。
“淳大夫,去書院吧。”
冰涼的膏體緩解了紅腫的灼熱,而顧于景低沉的聲音,卻讓這抹灼熱再次蔓延。
淳靜姝慌忙系上絲巾,隨意打了一個結,氣息有些不穩,“顧大人,我還要留在醫館看患者,今日可能沒空去書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