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星瑤踩著拖鞋走進房間,將其中一杯紅酒遞給楚凡。房間里只開著一盞臺燈,光線昏暗而曖昧。
“你不怕別人說閑話?”楚凡接過酒杯,隨口問道。
“我怕什么?”顏星瑤在沙發上坐下,修長的雙腿交疊,“再說了,這里是我家。”
楚凡無話可說。確實,這是人家的地盤,她想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。
“那幅山水畫,你是怎么看出破綻的?”顏星瑤直入主題,“連張大師他們都沒看出來。”
楚凡抿了一口紅酒,酒液在舌尖散發出醇厚的香味。“紙是清代的老紙不假,但墨跡的滲透程度不對。老紙經過幾百年的氧化,紙質纖維已經發生了變化,現代墨汁在上面的滲透效果和當年完全不同。”
“這么細微的差別你都能看出來?”顏星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
“技術活而已。”楚凡聳聳肩,“你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吧?”
顏星瑤沉默了片刻,輕搖著手中的酒杯。紅酒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暗紅色的痕跡,就像血液一樣妖艷。
“楚凡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她抬起頭,直視著楚凡的眼睛,“一個普通的古玩店老板,不可能有你這樣的鑒定水平。”
楚凡心中暗笑。這個女人還真是敏銳,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。
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不是嗎?”楚凡反問道,“就像你,表面上是星瑤集團的總裁,背地里卻在調查王氏集團的古玩來源。”
顏星瑤的手微微一顫,紅酒差點灑出來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的保險柜里鎖著什么,我雖然看不見,但你剛才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。”楚凡靠在椅背上,“王氏集團這些年古玩生意做得風生水起,但來源可疑的藏品越來越多。你在懷疑他們背后有什么不法勾當。”
顏星瑤深深看了楚凡一眼,然后苦笑道:“看來我在你面前確實藏不住什么秘密。”
“所以,你接近我也不是偶然,對吧?”楚凡繼續追問。
“一開始確實不是。”顏星瑤很坦誠,“我聽說有個年輕的古玩店老板在鑒定方面很厲害,想著或許能幫我調查一些事情。但是今天……”
她停頓了一下,目光復雜地看著楚凡:“今天看到你的表現,我覺得你比我想象的更神秘。”
楚凡放下酒杯,起身走到窗邊。夜色深沉,遠山如黛。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碰巧對古玩有些了解而已。至于你想調查的事情……”
他轉身看向顏星瑤:“如果需要幫忙,我不會拒絕。但前提是,你要告訴我真正的原因。”
顏星瑤咬了咬嘴唇,內心掙扎了許久。最終,她還是開口了:“三年前,我父親買了一件漢代玉璧,花了三千萬。后來才發現,那是從一座漢墓中盜出來的。”
楚凡眉頭一皺。盜墓這種事情,在古玩界確實存在,但很少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做。
“我父親發現真相后,想要舉報,結果第二天就出了車禍。”顏星瑤的聲音有些哽咽,“雖然警方認定是意外,但我總覺得不對勁。”
“所以你懷疑王氏集團?”
“不只是懷疑。”顏星瑤從包中取出一個U盤,“這里面有一些證據,證明王氏集團確實在倒賣盜墓文物。但光憑這些還不夠,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。”
楚凡接過U盤,在手中掂了掂。“為什么相信我?”
“因為今天你的表現讓我看到了希望。”顏星瑤站起身,走到楚凡面前,“而且直覺告訴我,你不是普通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