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這么簡單粗暴地理解。”
陳斌的臉徹底垮了,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以后行走江湖,一手銀針,一手雞毛撣子的凄涼景象。他決定了,從現在開始,離這些會發光的書架遠一點,特別是那些看起來神神叨叨的。
周翊聰沒有理會活寶一樣的陳斌,他安頓好正在入定參悟的方銘,獨自一人,邁步走向圖書館的最深處。
越往里走,光線越是柔和,空氣中的靈氣也愈發純凈。書架漸漸稀少,最終,他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圓形空間。空間的中央,沒有書,沒有丹爐,只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水潭。
潭水靜止如鏡,倒映著穹頂的柔光,卻又深不見底,仿佛連接著另一個時空。
周翊聰在潭邊站定,他能感覺到,之前那股浩瀚如海的意志,源頭就在這水潭之中。
“你來了。”
一個溫和而蒼老的聲音,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。這聲音不似之前的煉丹師那般剛硬,而是充滿了智慧與慈悲,如同一位看盡了世事滄桑的老者。
水潭的表面,泛起一圈圈漣漪,一個須發皆白,身穿樸素麻衣的老者虛影,緩緩在水面上凝聚成形。他的面容慈祥,眼神深邃得如同星空,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的奧秘。
“晚輩周翊聰,見過醫仙前輩。”周翊聰恭敬地行了一禮。他知道,眼前這位,恐怕就是這處上古遺跡的真正主人。
“醫仙不敢當,不過是一介先行者罷了。”老者虛影微笑著擺了擺手,“我留下的三道考驗,人心、手段、傳承。前兩關,你都完成得超乎我的想象。尤其是第一關,你能勘破虛妄,以仁心超度戰魂,而非拘泥于救治肉身,已得醫道之真諦。”
“現在,是最后一關,也是最重要的一關。”
老者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這處‘昆侖墟’,是我等上古醫者傾盡畢生心血所建的傳承之地,一座為后世保存醫道火種的‘藏經閣’。這里有我們畢生所學,有逆天改命的丹方,有通曉生死的秘術,有操控天地靈氣的陣法……”
他頓了頓,目光灼灼地看著周翊聰:“最后一個考驗,是一個選擇。”
“第一,你可以選擇繼承這一切。你將獲得此地所有的知識和力量,你的醫術將瞬間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,超凡入圣,甚至觸摸到生命的本源法則,成為這世間唯一的‘醫神’。但代價是,這些知識將被法則束縛,永遠無法外傳,此地的傳承之火,也將因你而熄滅。你將成為醫道的終點,而非。”
“第二,”老者伸出另一只手,水潭中,一片晶瑩剔透,仿佛由光芒構成的葉子,緩緩升起,“你可以選擇這枚‘智慧之葉’。它是我畢生醫道感悟的精髓,能助你更快地領悟醫道至理。同時,我將【聚靈陣】的完整陣圖和操控此地的核心樞紐一并交給你。但代價是,你必須立下天道誓言,將醫道傳承下去,為天下醫者,重新開辟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。這條路,會充滿荊棘與坎坷,你會成為眾矢之的,會面對難以想象的敵人。你將成為醫道的,而非終點。”
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。
陳斌在遠處聽得心驚肉跳,換了是他,估計已經陷入天人交戰了。一個是成為獨一無二、牛逼到頂點的神,一個是當個辛苦還不一定被人理解的“校長”,這還用選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