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沈浪淡淡應(yīng)了一聲,似乎對林若雪的反應(yīng)還算滿意。他不再看她,踱步走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。指尖,那枚深綠色的“鎮(zhèn)魂玉”不知何時又出現(xiàn)在他手中,在掌心緩緩轉(zhuǎn)動。玉內(nèi),屬于張俊杰的生機(jī)早已徹底熄滅,玉佩本身的光澤也黯淡了許多,仿佛一塊被汲取了所有精華的頑石。
他站在窗前,俯瞰著腳下這片由鋼鐵、水泥和欲望構(gòu)筑的冰冷森林。萬家燈火如同流淌的星河,璀璨卻疏離。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,如同宇宙深空的寒淵,沒有征服的欲望,沒有掌控的快意,只有一片絕對的、漠視一切的平靜。歸墟的建立,于他而言,似乎只是棋盤上落下的第一子,一個必要的工具,一個…埋葬過往的墳冢。
“張家…”沈浪低語,聲音輕得如同嘆息,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,“‘禮物’收到了。戲…該開場了。”
……
江北市郊,黑熊溝深處。
破敗的石頭房子里,空氣污濁不堪,彌漫著劣質(zhì)煙草、汗臭、山貨的土腥氣,還有一絲…若有若無、令人心悸的焦糊味。昏黃的油燈在墻壁上投下?lián)u晃不定、如同鬼影幢幢的光暈。
老疤盤腿坐在一張油膩的破木桌前,桌上攤著那塊厚厚的油布包。他死死盯著油布中央那塊灰撲撲、毫無光澤的玉佩,眼神如同賭徒盯著最后的骰盅,充滿了貪婪、恐懼和一種病態(tài)的渴望。
“媽的…到底是寶貝…還是催命符…”他喃喃自語,粗糙的手指在油膩的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打著。瘋狗臨死前那凄厲的慘狀,斷臂化為飛灰的詭異景象,如同最恐怖的夢魘,反復(fù)在他腦海中閃現(xiàn)。但…瘋狗是為了這玩意兒死的!這玩意兒肯定值大錢!說不定…是那些傳說中的仙家寶貝?能讓人刀槍不入?長生不老?
巨大的貪念如同毒藤,瘋狂纏繞著他的心臟,一點(diǎn)點(diǎn)壓倒了殘存的恐懼。
“富貴險(xiǎn)中求!”老疤猛地一咬牙,眼中兇光爆閃!他不再猶豫,伸出那只布滿老繭和傷疤、沾滿油污的右手,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,朝著油布中央那塊冰冷的石頭玉佩,狠狠抓了過去!
指尖觸碰到玉佩表面的瞬間——
冰冷!
一股難以形容的、仿佛能凍結(jié)靈魂的冰冷,瞬間從指尖蔓延而上!順著手臂的血管、神經(jīng),如同無數(shù)根淬了冰毒的鋼針,狠狠扎向他的心臟和大腦!
“呃啊!”老疤渾身劇震,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痛呼!他下意識地想縮回手,但那玉佩仿佛擁有巨大的吸力,牢牢地“粘”在了他的指尖!更恐怖的是,那股冰冷的劇痛并非一閃即逝,而是如同跗骨之蛆,瞬間在他體內(nèi)扎根、擴(kuò)散!
冰冷!如同赤身墜入冰窟!
麻癢!如同億萬冰針在骨髓里瘋狂攢刺!
虛弱!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