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恩愣住了,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:
“死了?怎么可能!你騙我!你肯定是想獨(dú)吞什么!”
他掙扎著要沖過來,卻被法警死死按住。
蘇黎毫不畏懼地往前走了兩步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:
“我騙你什么?騙你那筆被你拿去買跑車的賠償款?還是騙你把傅修遠(yuǎn)母親關(guān)在精神病院活活餓死的事?”
“你、你怎么知道”
陳恩的聲音突然發(fā)顫,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。
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”
蘇黎冷笑一聲,從卷宗里抽出最后一份文件。
“這是精神病院李醫(yī)生的證詞,他說當(dāng)年是你指使他給傅修遠(yuǎn)母親注射過量鎮(zhèn)靜劑,還偽造了精神疾病診斷證明。”
陳恩徹底慌了,臉色一瞬蒼白,嘴里胡亂喊著:
“是你!都是你逼我的!當(dāng)年要不是你求我?guī)湍惆郑以趺磿?/p>
“我爸的公司破產(chǎn),你家借的錢,我早就連本帶利還清了。倒是你,這些年用我的錢養(yǎng)情婦、賭錢,我替你填的窟窿還少嗎?”
旁聽席上傳來竊竊私語,陳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突然像瘋了一樣尖叫:
“你這個賤人!你早就想害我了是不是?!你是不是早就跟傅修遠(yuǎn)那個死鬼串通好了?!”
“他死的時候,你正在摟著別的女人慶祝我?guī)湍銛[平了官司。陳恩,你欠傅修遠(yuǎn)的,欠他母親的,今天該還了。”
陳恩還在嘶吼,罵著不堪入耳的話,可聲音里的底氣越來越弱。
他大概終于明白,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,栽在他一直以為可以隨意拿捏的蘇黎手里。
我在法庭中央,看著眼前這一幕。
檢察官已經(jīng)開始請求法官采納新證據(jù),陳恩的掙扎越來越無力,法警幾乎是把他按在了椅子上。
蘇黎站在那里,背脊挺得筆直,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。
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替我討回公道,還是僅僅因?yàn)楸魂惗黩_了,咽不下那口氣。
只是,我也不想知道了。
看著陳恩那副歇斯底里又絕望的樣子,我只覺得心里那塊被冰凍了多年的地方,好像終于有了一絲松動。
該還的,總要還的。
庭審結(jié)束后的第三個月,判決結(jié)果下來了。
陳恩數(shù)罪并罰,被判了十五年。
聽說他在看守所里得知消息時,當(dāng)場就瘋了,抱著鐵欄桿哭喊著蘇黎的名字,說要?dú)⒘怂?/p>
可沒人理他,那些被他欺騙過的獄友,見了他就往他飯里吐口水。
他曾經(jīng)最在意的臉面,最后成了別人腳下的泥。
我跟著法警去監(jiān)獄看過一次,他穿著囚服,頭發(fā)花白得像團(tuán)亂草,蜷縮在角落啃饅頭,眼神呆滯。